澧水之畔生美芹 薄采其叶飘幽香（文/汤世军）

原创： 澧州阅读与写作 中外阅读与写作 3天前

澧水之畔生美芹  薄采其叶飘幽香

文/汤世军

1

你出生的时候，屋前的一畦芹菜长得正盛。父亲小心地采上一小捆，放在沸腾的水中煎熬。然后将汤冷却，而后在你周身轻轻擦拭，顿时，芹香满屋。

你一如菜畦里的香芹疯长。转眼，到了上学的年龄。于是，你光着小脚丫穿过湿漉的田野。在本村的小学跟着老师的手势写字绘画。后来，学会了骑自行车，你开始自豪骑车到澧澹中学求学。

亭亭玉立的时候，你考到了澧县一中。早起，晚寝，勤奋，汗水，三年弹指一挥，最终，你收到了高校的录取通知书。

你的志愿很平凡，所以你选择的学校是常德师专，不知道你当初选择这个专业有没有犹豫，想没想到过选择教师，就意味着选择贫寒。

你还是决定了你的选择！

2

步出校门，你走上讲台。大坪乡中学是你工作的第一站。那时的大坪乡(现已更名为城头山)不像现在这般热闹繁华。一条狭窄的公路，两旁卧着低矮的房子，就是所谓的集镇，几幢房子之间留了个口儿，那便是通往大坪中学的校门路，斑驳的水路面布满砂砾，路旁的两棵白杨伶仃憔悴。走进校园，你误以为闯进了荒原。两幢二层教学楼，一幢教工宿舍，除此就是一间功能多用的食堂，一间分不清男女的厕所被杂草遮掩。

这是1996年暑假，天气很炎热，但你却倒抽了一口冷气。不过，你还是很淡定的留了下来。

其实，最艰难的日子还在后头。当你走进教室后，你才发现这里的学生底子薄，习惯差，油气痞气暴气应有尽有。你还记得。走上讲台的第一天，有一个比你高一个脑袋的男孩子。和你无理顶撞，你无所适从，差点没哭起来。感谢时任班主任周玉堂老师的及时处理，否则你一定会为此愁肠百结。

大坪工作一年后，你心力交瘁。可能是毕业班的化学造成的课业负担，也可能是你滚烫的热情，换来的都是学生冰冷的回报。你想到了逃离，你将这种想法深埋在心底，对谁也没有说。

后来，我才知道，即使换成我，我也会选择离开这个鬼地方。那时候，乡政府给每个老师都分拨了收提留的任务，收不到就要从个人的工资里扣除。初来乍到的你，身处异乡，人生地不熟，加之刚上讲台，阅历尚浅。你几乎没有收到一分钱的提留。一年下来，你拿着一摞提留收缴单，黯然回家，情绪低落得如同霜冻的菜叶。

于是你想到了转行，托过人，也走过关系。但真正到你面临抉择的时候，你的手却颤抖了！

你终于没有离开讲台，因为你骨髓里面有对教育的挚爱和不舍！

从此，你抛却了一切杂念，扎根讲坛，与学生为友，与书本为友，与寂寞为友。当杜鹃花开的时候，你的学生早已经喜欢上了你。“杜姐姐”的亲昵称呼，常挂在孩子们的嘴边。你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安慰，再苦的工作也不觉得累。三个班的化学，每周近二十节的出堂，外加其他竞赛培训，你快活的出入不同的教室，自在地穿行于教室与宿舍之间。二点，将你的生活串成一条最美的直线。

生活从来就不会亏欠付出的人，他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将褒扬送给他们。从初出茅庐到崭露头角再到走进荣誉殿堂。十年磨砺，一路凯歌。2005年，参加澧县青年教师比武获得，第一名。2007年，代表澧县赴常德市参加教学比武，勇夺一等奖第一名。12月，你只身奔赴省城，挑战来自全省各地的教学高手，你技压群芳笑傲讲台，一等奖第二名的烫金证书抱在你怀里，熠熠生辉。

从此，杜芹香的名字不胫而走。2007年，湖南省人民政府给你记下三等功，2008年被湖南省教科院评选为省级“优秀化学教师”。

这一年，你三十三岁，正值风华正茂的年代，一定有人在私下地妒忌你，或者说羡慕你，只是上帝从来不懂妒忌，只懂眷顾与善待。

3

2010年8月，你调入九澧实验学校。这是一所名闻三湘的民办公助学校。环境优美，设施一流，尤其是办学水平，周边同类学校只能仰视。九澧是人才济济之地，没两把刷子，就别想进这门。毫无疑问，九澧是看中了你的才华和能力。

在九澧工作，特别是在毕业班工作，是需要勇气和胆识的。

你义无反顾的踏进了九澧的大门，你说你就喜欢富有挑战的地方。

当我成为你的同事之后，走近你，才发现别样的你。你在拥挤的人群中，静静地舞着，毫不在乎别人目光的茶艺与欣赏，从未凌乱的舞步，让人知晓了什么叫大气。

女性身上特有的温柔，彰显出婉约之美。你的脸上时常挂着春风般的微笑。其实，我知道，这份微笑是爱凝聚而成的。而你，又将这份带着温暖的爱幻化为激励，理解，赏识与严苛。

2013年。中考前的一个月，你所带班级有一个平时十分优秀的学生，却忽然在模考之后忧郁起来。家长也反映她睡眠不好，脾气暴戾。你反复邀她谈话、散步，后来才知道是历史老师一句轻描淡写的评价伤害了她，于是你苦口婆心，深入浅出，几箩筐的好话硬是让她心结打开，含笑释然。

你把爱心广泛播洒，从不吝啬自己口袋里的钱包。2015年春，班上何超迟迟没来报名，原来是离异的父母在孩子的学费上互相推诿。你从孩子的前途出发，几次给他父母打电话沟通，并答应给他垫付学费。尔后你给何超同学买来文具、校服和一大包零食。有时，当灾难降临到学生家里，你会不遗余力地给予帮助。2018年的一场车祸，让班上掲鑫怡同学差点崩溃，父亲身亡，母亲重症监护。你体会到这种打击的残忍，组织班上学生吊唁逝者，安排志愿者照顾伤者。而对待那个同学，你索性接到自己家里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细心抚慰。慢慢地，你把掲鑫怡同学带出阴影。当年，她顺利考进一中，你永远记得那天她拿着录取通知书，在你怀里抽噎了好久，而你也百感交集，泪目以待……

我一直以为，柔情不是女性的全部，比如你，很多时候呈现出来的都是一种豪放与刚烈。我和你在九澧共事多年，在同一个年级组也有过三次了，这么多年，我见识过你批评学生时的“狰狞”，领教过你据理力争时的“强势”。当然，这很正常，吃五谷，生七情，谁说女子无阳刚！

我特别留意过你走路时的样子，风风火火，一路小跑，一袭红裙时，就像滚动的火焰；身着绿色衬衫，就像飘忽的绿影。那天和你等几个上街为年级组购物，一人一辆电动摩托，你骑着车，像风一样一路狂飙，我能只能跟在你身后，远看你的背影成为风景。有时，我会戏谑：走这么快，是不是有人在追你？你笑而不答，继续你的大步流星。

4

你确实有几把刷子，一个小巧精致的弱女子，所散发出来的能量叫人瞠目：班级管理井井有条，学生管得服服贴贴，班级成绩常常会令其他班级难望项背，中考时一中的升学率，大多时候让同头班主任感叹“既生瑜何生亮”。

有刷子的人课上得好，有刷子的人班带得好，有刷子的人辅导的学生屡获大奖。

在九澧的近十年，你拿着“刷子”挥舞，成为了有口皆碑的名师。

2011年，执教的《氨分子的扩散运动实验改进》获得常德市中学化学教师实验创新大赛特等奖。

2012年，辅导的学生张杰获得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全国二等奖；

2013年，辅导的学生宋思源获得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全国一等奖；谭胡莲、胡景辉、张浩南、分获得常德市一等奖；

2014年，辅导学生夏文涛获得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全国一等奖，张博阳、李必成获得全国二等奖，林鑫获得常德市二等奖；

2014年，获得澧县教育教学工作“优秀教师”称号；

荣誉奖励纷至沓来！

我无法穷尽你的荣誉，路还在走，光荣还在后头。

杜鹃花开，红了一方天空，香芹萋萋，绿了一溪流云。你独立于澧水之畔，仰望天空，蜚云塔似乎在你脚下。

但你说，你就是大地上一颗水芹，与生俱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