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做，天在看

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，在一些街道旁、公园里或者农贸市场，时常可以看到打气球的摊点。一把气枪几十个馒头大小的气球，把气球吹起来分排吊在一块木板上，摊点旁立有游戏规则的标牌，气枪离气球的距离有个五六米远，打爆几个气球奖励几发气枪子弹或者可以再打几个气球。那时候，因为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很单一，所以，打气球的玩法，引来很多人的关注。但，这个“新生”游戏不是很多人都能玩得起的，在人们的眼里它还是很费钱，虽然一枪只有一毛钱，但，在很多人看来它属奢侈的娱乐项目，此时，大多数人的收入都不高，偶尔打几枪都觉得很是惬意很是过瘾了。

常言道：“买家没有卖家精。”打气球的摊主也不例外，他们经过实践摸索，很多人会在气枪的准星上做手脚，多数气枪都不准，玩的人也就无法获得奖励，这个娱乐项目也随之而衰落，乃至到后来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。如今我们看到的打气球的玩法，与过去大不一样。也许是枪失信与人，人们了解了这个项目的潜规则，枪已不是过去的枪，人也不是过去的人，虽然摊主在枪上没做小动作，但，打枪的人心里在想枪上已做了手脚，因此，只是图个痛快，不追求自己的枪法如何。信任的缺失，使人失去了认真，失去了玩兴，失去了真诚。

有一年的春天，与一同事到铜川市出差，我们到了铜川后，办事的人到外地还没回来，经跟领导请示，让我们俩在那儿等。每天闲得无聊，此地方又很陌生，那时的宾馆也没电视，更别说电脑了，两个人聊得都没话可说了。

我一个人到街上转悠，看到了一个打气球的摊点，摊主是一位中年男子，与摊主聊了几句，我拿起了气枪对着气球靶子瞄了瞄。摊主告诉我：如果连续打爆十个气球，可奖励十发子弹，如果又连续打爆了十个气球再奖励十发子弹，以此类推。我心里想，闲着也是闲着，十发子弹不就一块钱吗！在部队比武时曾经获得过“神枪手”称号，就因有了神枪手的称号，考军校时还给降低录取分数线了，万一枪不准还可以修正偏差吗！结果，我是十枪击爆十个气球，按规则，连续地把摊点气球靶子上剩下的四十个气球全部打爆。此时我心里想，这下摊主可赔了！当我把枪递给摊主，摊主不但没有沮丧，反而面带笑容地对我说道：“好枪法、好枪法、真精彩！你是不是当过兵？”“是。”我告诉他。我问他：“别人都在枪上做手脚，你怎么不做？”他回答：“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字，人在做，天在看，何必要做昧良心的事那！”我拿出五块递给摊主，他说什么只要一块钱，我告诉他：“我用这五块钱买了个“诚”字。”

而今，每每想起这件事，那张憨厚的面容，那句：“人在做，天在看。”的话语，那些小小的气球，让我看到了诚信的光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