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下网商 杨洁

编辑 吴羚玮

一则土拍公告，将谦寻再度推至镁光灯下。

近日，谦寻（杭州）控股有限责任公司斥资2200万元拿下滨江区永久河单元M1-02（01）地块，该地块是滨江的黄金地块，占地1.6万平方米，东面是恒生电子，北面是浙江网盛控股，南面则是大华股份，距离阿里巴巴滨江园区仅三公里。

谦寻拿地当日下午，该地块火速发布了项目公示，根据规划，这个地方将被打造为“新零售电商直播产业基地”，一幢21层高的数字媒体产业大楼，还有几幢2层-6层不等的副楼围合，将构成谦寻未来的核心总部。

一个有意思的细节是，滨江摘牌出让的其他两宗工业用地分别由广立微、滨江城建拿下，其中，于2022年8月成功上市的广立微，是集成电路领域的龙头企业，但它本次拿地的面积仅为谦寻的一半。

《天下网商》曾多次探访谦寻，办公地的搬迁，见证了谦寻的扩张历程。2017年，谦寻文化在九堡新禾联创园区租下一间几十平方米的办公室。几个月后，办公室迅速扩张到了几百平方米，然后是1000平、2000平……

2019年，谦寻文化正式搬入位于杭州滨江的阿里中心，1号楼专属谦寻，大楼内立着“谦寻控股”四个银色发光大字。每年大促节点，这座楼里就会涌入不少从全国各地、甚至国外赶来的商家们。这个共计10层楼3.3万平方米的办公地，至今仍是谦寻的办公所在地。其中两层楼被改造成大型选品基地，囊括不少合作的品牌，《天下网商》曾不止一次听到前来的商家惊呼：“太大了。”

当谦寻有了自己的大楼，新故事开始变得更充满想象力、创造力。这意味着一家公司的业务规模正在扩大。

另外，买地买房对一家企业来说，也是一门“传统”的理财手段——搜狐曾斥资几十亿先后买入三座大厦，如今这些楼的价值已超搜狐的市值；2013年到2014年，索尼通过买卖4幢楼获益26亿美元，A股每年都在上演靠卖房增厚利润或扭亏保壳的戏码，某种程度上，楼还能成为资产。即便是走在时代前沿的直播带货行业，买地盖楼，也并非孤例。

《天下网商》发现，谦寻、美ONE、遥望网络、东方甄选、交个朋友、无忧传媒、三只羊网络、辛选八大MCN机构中，六家已在杭州落址，还有的在不止一处安家，在广州、安徽等地置业买楼。

目前看来，这些头部机构，做的都不仅仅是直播生意，更多希望整合直播产业上下游，如开展供应链整合、直播培训等业务。一个合理的预测是，所有头部机构，或许都会拥有自己的大楼。

谦寻买地，斥资3亿造楼

在杭州，分别位于东南、东北以及西北的滨江、九堡、余杭，成为电商直播行业的“三角区”，在这几处，盘踞着主播、MCN机构、供应链、工厂，他们是串起千亿业绩的“毛细血管”。

以阿里巴巴滨江园区、云狐科技园和西可科技园为中心，附近进驻了大批顶尖的头部直播机构，比如宸帆、辛选、交个朋友。此次谦寻拿下的地块，正位于滨江核心区。

“滨江政府给出了一个非常有诚意的价格。”直播电商业内人士感叹。据项目公示，此次谦寻花费2200万元拿到的地块，采取“先租后让”的方式，租赁期限最长为6年，租赁价款为成交总价款的10%（约为220.6万元），租赁期限最长为6年，出让价款为成交总价款的90%。

不过，在谦寻买地后，需要为后续建楼、税收等付出更大的支出。该项目计划打造的新零售电商直播产业基地，总投资不低于3亿元，交地确认后5个月内开工，竣工期限为开工之日起33个月内。

杭州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官网还显示，该地块每亩年均税收为400万元，也就是说，除了3亿盖楼钱，谦寻每年要为这块地交税0.96亿。

“我们生于杭州、长于杭州，并于滨江这片沃土上获得长足发展，这是谦寻将标的选在杭州滨江的主要原因。”谦寻对《天下网商》表示，“目前所在产业园，逐渐无法满足公司业务需求，我们希望借助新的直播产业基地，从全产业链角度，更多地赋能上下游企业。”

企业的拿地，不外乎公司人员扩容、业务扩张、版图延伸等原因。业内人士分析，一方面，即使受到了部分因素影响，但谦寻的盈利能力依然比较优秀，现金流充足，买地买楼于公司而言，是优质资产；另一方面，大楼不仅是实力和名气的象征，也意味着头部主播能往供应链上游做更多的动作。

如今，在淘宝、抖音两大平台上，谦寻建立了13个淘宝直播账号和11个抖音直播账号，其中，超六成账号粉丝量达百万量级。

除了直播电商业务，谦寻背后的掌舵人董海锋夫妇进军投资界吸金，成为巨子生物、德尔玛背后的资本，通过其庞大的资源网，董海锋夫妇已悄悄转身成为资本。

此外，围绕谦寻文化，一系列公司正在不断衍生出来——谦禧负责IP运营、谦娱负责泛文娱业务、谦播主打直播培训、谦品发力供应链……

董海峰关系图谱（图源：企查查）

谦寻已不再是一家传统意义上的MCN机构，变得庞大的谦寻，需要一栋楼来承载更大的“野心”与布局。

《每日人物》曾这样写道：“阿里中心谦寻大厦的迎来送往，最后都成了谦寻伸向广阔海域的隐秘触角。”那么，未来新大楼带来的回报，或许同样是无法估量的。

宇宙的尽头，也是买地盖楼？

不论中外，有钱了就买楼屡见不鲜，这条铁律对头部主播也不例外。

2020年，合肥市举全力打造电商直播之都，率先试图引入谦寻的直播基地。据媒体报道，合肥一度计划将市中心的原政府大楼规划改建，后来该计划被中止，最终小杨哥接下谦寻递过来的棒，圆了合肥政府的直播电商梦。

2022年11月，一则价值超1亿元不动产的“二拍”引发了大家的关注，委托人为合肥嘉东光学股份有限公司，该公司曾在新三板挂牌。而拿下这栋楼的，正是主播“疯狂小杨哥”，这个95后青年掷下一亿买下大楼，作为机构“三只羊”的全球总部。

类似的故事，也发生在头部主播辛巴、头部MCN遥望网络身上。

2020年，“农民的孩子”辛巴在广州白云区购买了建筑面积12000平米的大楼，打造辛选直播基地，辛巴接受采访时，曾将其形容为“辛选家族日以继夜的全部心血”。

这个由一栋六层楼构成的直播基地，每层都像一个“无人大商场”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商品；手机支架、美妆灯等就竖立在商品一旁，主播们忙碌地核对着货品、流程……

几乎在同一时期，遥望科技斥资9000多万在杭州城西的海创园拿下一块创新工业用地，作为遥望总部大楼。2022年，遥望科技花费亿元在余杭区天空之城买入一整栋办公楼。《天下网商》曾到访过该服饰基地，除了内部工作人员，随处可见来来往往的主播和商务人员在进行招商选货。

2023年3月，遥望科技又盯准了“烂尾”多年的乔司商城。不过这次不是以重资产购入的方式，而是作为运营商整体负责运营。据公开信息，遥望计划将其建成24小时不间断营业的“ToB+ToC”结合的商业综合体场景，服装主播可以对全品类服装进行销售。

主播在各地大手笔买地的脚步，逐渐加快。近日，锐趣文化CEO陈国敏透露，准备在杭州市钱塘新区下沙拿地盖楼。锐趣旗下，便有着淘宝直播top5女主播陈洁kiki。

上海财经大学电子商务研究所执行所长崔丽丽教授认为：第一，MCN机构在这几年的发展中赚到了钱，买楼在业务扩张过程中可以节约租金成本；第二，不管是供应链还是从直播+AI技术角度拓展，都需要场地的延伸。

头部主播或机构拿地，因此成为观察直播电商的一扇窗口：这些直播电商牌桌上的核心参与者，正试图走进更深的海域。

从供应链方面看，更低的价格、最优质的品控仍然是抓住消费者的核心，基于此，不少机构开启了“重资产”模式，通过组建供应链的方式，稳固自己在价格力上的优势。

往供应链上游延伸，打造直播基地，一方面可以赚带货佣金和坑位费之外的钱；也在一定程度规避依赖主播个人的风险，机构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倒下按下终止键，坚实的供应链底子依然能支撑公司向前走。

只靠直播间的流量，终究长不成大树，机构开始在斥巨资买下的大楼内，把短期的流量转换成长期的价值，往更多产业延伸——例如打造自有品牌，或是开发主播个人的IP资产，从流量转身成为资本。不少机构正以品牌孵化的形式，继续扩张资本版图。例如谦寻打造了服饰品牌“VIYANIYA”、化妆品牌“四季日记”、和谢霆锋共创的“锋味派”；辛选发布了自创品牌HOLAX、棉密码等品牌。

过去几年，直播电商获得了命运的馈赠，处于其中的局中人，还想抓住更多。